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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 发表于 2008-8-30 17:22 只看该作者
童年,班得瑞。
班得瑞的音乐,是具有唤起性的,譬如《one day in spring》,譬如《snow dream》,譬如这首《childood memory》,藏在心底的柔软,躲在角落的美好,总是在一次又一次这样的唤醒中回到我们的记忆,朋友们,和我一起重温美好童年吧。
灰白的天空,云很厚很低。
记得小时候这样的日子里,我们会聚到某一家里打牌,赌一些小东西,有时是火柴棒,有时是水果糖,甚至树上的梨子等等。有时候也会赌钱,一分二分,一角二角的。打牌的时候,还会有一些小零食可以吃,炒花生炒黄豆兰花豆是比较常见的几种,有时候也有红薯干和苞谷豆。有一次,郭盛拿了一纸包的糖炒芝麻,那叫一个香啊,香味里还混合着清甜,闻得人馋涎欲滴,大家拼命的想象自己吃过没吃过的各种美食,并借以表达自己对糖炒芝麻的不屑。这个郭盛其实是个很可怜的孩子,父母带着他弟弟常年在外打工且感情不稳定,爷死奶改嫁,还有一个老奶奶八十多岁了在他姑家养着。他父亲兄弟三个都不在家,平时都是跟着邻村的亲戚讨生活。
闻着那股香味,大家都无心打牌了,于是相约去河边烧荒,有点重温刀耕火种的感觉。说是烧荒,其实是烧红薯。在小河较高的一岸挖上几个小坑做土灶,沿河搜集一些干枯的树叶子和藤蔓植物的尸体,再就是庄稼地里翻出来的植物的根茎和老杨树朽落的枝桠,先在土灶里烧上一堆火,余烬中埋上从附近地里挖出来的红薯,然后上面再糊上一层河边的水草和青泥,等上一个多小时,水草烤干,青泥龟裂的时候,红薯也就熟了,挖出来热腾腾,香喷喷。开始的时候,总是掌握不住火候,不是夹生就是烧成一块炭,就那样也吃得不亦乐乎。烟熏火燎,再加上红薯外皮上的烟草灰,吃到最后,常常一个二个五花脸跟唱大戏似的,第二天一大早准会起来上茅房……
身上也是一股草木灰的味道,煳煳的感觉,不过现在想起来,倒觉得那股草木灰的味道挺好闻,有一种植物的淡淡清香,有阳光的味道,植物们把贮存了一个季节的阳光在刹那间释放出来,去寻求片刻的永恒,这也是一种另类的刹那芳华了。
那天下午,我们先是沿河放荒,灰白色的烟雾很快弥漫河沟,被初秋的风吹到很远,黑红色的火苗沿着风的方向跳着、跑着、叫着,我们紧跟在后面,小心的控制着火的走向,不让火苗跑到附近的田里,只是那天的风似乎有点奇怪,不断的改变着方向,我们渐渐控制不住火势的走向了,幸亏河沟比较开阔,风沿着河沟吹的时候还稍微有点章法,而田里的庄稼大都收割完了,我们的心才稍稍放下来一点。就在火势渐渐失控的时候,我们来到了村子东头的“老鸹窝”。
老鸹窝并不是真正的老鸹窝,而是一个积水冲蚀形成的三面土壁一面缺口的大潭子,据说当年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的时候从这里经过,洒下了几滴血,然后潭子里就有一种暗红色的石头叫“刘儿血”,能止血消淤,很是神奇。里边通常长满了高高的草秧子,有点阴森。只是在夏季有暴雨的时候,会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瀑布,声势颇为壮观。
因为三面都是高耸的土壁,自然不怕火烧,我们竭尽全力把火苗从朝向河沟的缺口赶去,里面干透了的植物刹那间烧了起来,赭黄色的浓雾和血色的火苗映红了半个天,粗粗细细的黑色的植物残骸在热空气的吹拂下翻飞,如同交错的记忆里想想出来的大炼钢铁的场景。我们被这壮观的景象惊呆了,睁大眼睛看着这难得一见的场面……半天后回过神来看看火走过的地方,一道黑色的长龙蜿蜒盘旋,再看各自的脸上,黑一道白一道,也忘记了害怕,笑着跑去洗脸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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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回家,少不得被大人一顿骂,自己想想也觉得后怕,只是夜里埋在被窝里再回想的时候,还是会忍不住偷笑,那时候可真是年少轻狂,初生牛犊不怕虎。
烧荒事件后,我们得了大人的嘱咐,再不敢玩火了,于是,我们约好去玩水。
所谓玩水,就是捉鱼。用最笨却最有效的法子——涸泽而渔。带上水桶脸盆铁锹麻绳,沿着河走,找一个通着河的小池子,先挖一条排水渠,口上闸一个自己织的渔网,让池子里的水尽可能的流走,实在流不走的就用桶和盆往外舀。大家轮流上阵,大一点的孩子站在排水口两边用绑了绳子的“飞桶”舀,稍微小一点的用盆子舀,最小的蹲在池子边上,等池子里的人捉到鱼了扔到岸上,忙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拾。不一会儿,池子就见底,那些平时生活在水底的水族们骤见天日,大都惊慌失措,跳来蹦去。混混的泥水中,鲫鱼和鲢鱼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吸气;鲶鱼沉在水底的淤泥里憋着气,时不时还吐出一个个气泡;泥鳅扭动着身体从这块淤泥钻到那块淤泥;“吃鱼狼”慌慌张张的急着往岸上爬;黄鳝和蛇慌不择路的撞到一块;只有水蜘蛛还是不紧不慢的在水上打着漂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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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,大家开始一拥而上了,大手小手黑手白手一齐伸向泥水里,十指灵巧鲜活圆转自如,直奔可怜的水族们。这时候,鱼儿虾儿们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命运了,开始拼了命的往外跳。鲢子们昏头昏脑地自动跳到岸上;一脚踩下的泥窝里,常常卧着一条狡猾的草鱼;龙虾们憋不住刚探出头透气就被捉起来扔到岸上……
不一会儿,这场捕捉游戏就宣告结束了。几锹下去,把筑得牢牢的“堤坝”挖开,水流涌来,池塘一会就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,只有河岸上的水草泄露出这里曾经上演过一场“屠杀”。抬着大桶猎物的我们高兴的回家了,惊魂未定的水蜘蛛们惊恐的望着我们的背影,思索着什么,转身有荡开来去,划向远方。
晚上,村子里飘起了一股奇异的香味,孩子们被父母早早的摁上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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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说百花的深处,住着老情人,缝着绣花鞋,面容安详的老人,依旧等着那,出征的归人~~~~~~
人说北方的狼族,会在寒风起,站在城门外,穿着腐锈的铁衣,呼唤城门开,眼中含着泪~~~~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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